己到头来先情根深种,动了私心,暗自留着她一件不要了的衣服,又在人人都传她尸骨未寒的时候给她立一个牌位,为了瞒人耳目,甚至连名字都没敢刻上去。
可这些说来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呢?
或许刚才是有的——至少在不知道她是否已有心上人之前,这个“或许”还有几分可以成立的意义。
秦岫笑了笑:“那你还敢说要和我谈谈?”
玉生香沉默了一下,紧接着,他从秦岫对面站起了身,走到她身边又重新跪坐下来,低声细语道:“我已不是清白之身……自觉就算从无欺骗,也配不上你,可我到底……我的不甘并不比你的少,少主既然对我有过情意,我也心系少主多年,绕是已经破镜难圆,有些东西,我也不想让它成了终身大憾。”
秦岫: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
“我想……”玉生香放轻了声音,“我想给你一次。”
“……”
秦岫没说话,她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般,闻听此言,先是沉默,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,垂手在案边茶盏摩挲不去,面上没说答应,可也没拒绝。
他试探一样微微凑近了些,见秦岫不躲不避,仍在原地坐姿如松,心中那份侥幸刚刚有扩展的趋势,正当要进一步去碰她微微抿紧的嘴唇,然后便被秦岫出手格住,手掌不由分说,直直插挡在两个人的面颊中间。
“关出身什么事,”她突然一转手,猛的扣住他的下巴,昔日怜香惜玉皆不复,唯独还剩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久久徘徊不去,此时此刻全都化做她掌中力道,言笔词剑,“你想给,我却不想要了。像以前那样识时务些不好么?十三庭已经没了,我留着你,不过是顾念着你没对我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,只是欺骗——足以让我网开一面,也足以让我不想看见你这副面孔,若非我知道自己对你难以释怀,而那正是对我心属之人的不忠不义,我还未必肯来见你。”
“少主难道没有对我残存半点真心吗?”
“有啊,”她笑,“可是我要拿回来了,我不想,也不可能继续在你这儿放着了。”
“论我的真心之前,还是先问问你自己吧。”秦岫转过脸,笑意冷然含着嘲讽,“后知后觉的喜欢有什么用?我知道的只有你骗了我,我这辈子头一个喜欢的人——他骗了我,他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,他是我的仇人!”
她攥着这个人的下巴,积压的情绪一股脑开了闸,冲血上头,险些移到他的脖子就此将人掐在指中,“如果不是我并未深陷其中,早就被你折磨地生不如死了。”
千万般心绪齐齐不宁,在她心间拧成了一根粗砺的麻绳,有一瞬间她倒真想杀了眼前这个人一了百了,可咎由自取的滋味不是更容易让人抓心挠肺不好受?觉得此身难熬?
“这张脸是个好东西,”秦岫松开他,语气神色又恢复了平日里带着些不正经的漫不经心,“该说的我都说完了,我都不喜欢你了,你也别惦记我了,好好经营你的倌楼,什么时候找个好姑娘嫁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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