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虔之体力尚未完全恢复,捡起一把刀甩开,大叫着冲进战场,或劈砍敌人手臂、肩膀、大小腿,或以刀背把人敲晕。
眼看匪徒不剩下几个站着的了,地道口中却又爬出来好几个。
陆观就地取材,提起一旁数十斤的水缸,口中爆出一声厉喝,一时间震得匪徒都愣住了。
地道口刚钻出来的半个脑袋立刻缩了回去。
“给我下去!”陆观将水缸往地道口里一填,下面传出好几声痛叫。
其余爬出来的匪徒已被制住,纷纷跪地求饶,要不就是昏迷不醒。
宋虔之一背的汗,跨过横七竖八歪咧在地的人,三步并作两步,走了上去。
陆观才要说话,被宋虔之一把抱住,宋虔之整个人贴在他的胸膛上,令陆观完全僵在当地,不知所措,从脸到脖子根全都红了,眼神示意跟来的士兵都别看了,大手在宋虔之身后摇来摆去。
宋虔之反手抓住陆观的手掌,短暂摩挲过他的手掌,将他的手掌往自己后腰上按住。
陆观面孔发红,宛如喝醉了酒。
“宋大人……”
“陆大人好身手好胆量。”宋虔之抬头笑看陆观,嘴角三分不正经,想说什么。
这时,黄五带着户主进来,一阵哭天抢地,把宋虔之心里那点感觉全搅合了。
时近黄昏,宋虔之与陆观押着黄五,带着人把城里该封的地道都封了,其实不过两处,一是那天遁出城的那条,二是州府衙门里那条。用泥沙土块填上之后,又派人把守。
真要是有人再从地道出,易守难攻,直接随便拿什么往脑门上砸就是。
回到州府衙门吃饭,宋虔之已饿得头晕眼花,饭菜端上来,只觉得好香好香好香,一顿狼吞虎咽,吃的什么根本没太注意。
把沈玉书看得直哭笑不得。
这一天实在过得太漫长,整个容州城乱成一团,这时沈玉书把筷子放下,颇有些食不甘味。
“饭还是要吃的,黑狼寨还围守在城外,沈大人不吃饱怎么有力气率领军民抵抗?”宋虔之劝道,挣扎着捧腹坐起,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火腿汤。
“我沈玉书为官多年,一直以为上无愧于天,下无愧于君,想不到在容州任上,竟会出这种事。”沈玉书长叹一口气。
宋虔之与陆观都知道,即便黑狼寨没有攻进城来,沈玉书已递出信去求援,这事再盖不住了。而若黑狼寨攻进来,紧跟着沈玉书就要被押进京问罪。
“皇上面前,我一定为你求情。”宋虔之保证道。这沈玉书已比大部分官员更加尽责尽心,若将他问罪,必然寒了地方命官的心。
沈玉书只是笑笑,没说话,一口饭两口汤地逼自己咽下去。
“宋大人说得对,饭还是要吃的。”沈玉书无奈道,双目无神地望着门边,吃吃发愣。
·
八百里加急军报送进皇宫,苻明韶刚在皇后宫中提起筷子,尚未用膳。
太监总管孙秀冒死入内禀奏,皇后识趣起身,进了内殿。
苻明韶擦净手,将军报展开,顿时变了脸色,好半晌才回过神来,面如死灰地吩咐孙秀:“传李相和六部尚书,即刻进宫,到承元殿议事。”
孙秀才要出去,又被苻明韶叫回,苻明韶焦虑地来回走动。
孙秀俯首帖耳地静待。
数息之后,苻明韶做出了决定,朝孙秀道:“不得不惊动太后凤驾了,去请太后也到承元殿。”
承元殿内灯火通明,最先到的是工部尚书冷定,继而户部杨文,兵部秦禹宁,三人稍坐片刻,茶喝了不到半盏,礼部尚书荣晖年过六旬,脸色很是不好地迈了进来,险些摔倒,让秦禹宁扶了一把。
秦禹宁:“荣老晚膳用了没有?”
荣晖坐下去,擦了擦汗,喘着气摇头。
“几个故友到访,正要开席,只有慢待了。”
刑部姚济渠与李晔元一齐到了,门外一名小太监疾步跑走。
众位尚书起身:“李相。”
李晔元面带疲色,他相貌平平,尤其眉粗而杂乱,唯独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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