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听不进去了,她蹲久了脚趾发麻,莫名的还有些软,抬着眼低声:“桉儿有没有认真看过父亲的画?上面的人儿和阿娘是不一样的?你没有发现吗?”
书页上藏的是公主容歌,可陪着江桉的自己是李伽蓝的脸。
两人明明是不一样的。
容歌一直以为江桉从头到尾以为的“阿娘”都是李伽蓝来着。
可现在他说是容歌。
为了让江桉看的更亲切,容歌还特意撩了撩额前的碎发,拢到耳后说:“桉儿再看看,父亲跟你说的阿娘是我吗?是这张脸吗?”
江桉疑惑一瞬,有些被容歌吓到了,他认真的看着容歌的眉眼,呆呆的点头:“是。”
他双眸忽然明亮,凑过去亲容歌,贴在耳边低声说:“在桉儿心里,阿娘就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容歌感受着自己的心跳,顿了片刻重新抱起江桉往主院去。
腿有些酸软,小径上深陷在雕砖里的石子差点将她绊倒,她越走越快,沉重的呼吸声惊到了江桉。
双手无措的环着容歌,江桉垂下眼问:“阿娘,我们干什么去啊?”
容歌说:“去看阿娘。”
主院四角都守着近卫,他们看到容歌和江桉进来,纹丝不动。
容歌穿过廊,有洒扫的近卫过来行礼,刚想张口问问二小姐急急忙忙是出什么事了?还是……
可容歌如一阵风,眼睛都没往别处瞥,抱着世子就直奔书房了。
近卫嘀咕:“……要不要拦一下?”
他犹豫这会光景,容歌已经推开门进去了。
“阿娘来父亲书房干什么?”江桉刚说过不能擅闯,这会踩着书房的地毯都觉得心虚,身板直挺的站在一旁,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说:“阿娘还要看父亲的书吗?”
容歌擦了把额头,揩着帕子到书架边,伸手就抽了一本书,正要喊江桉过来看,可她一打开,里面空荡荡的,是本书,里面却没有她。
容歌一愣,继而又抽了几本,都是正常的书籍。
“可恶!”容歌把自己无语笑了,低骂道:“江驰禹啊江驰禹,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
不声不息的将满书房的书大换了一遍,容歌看了一层,原本“不兴看”的现在都清理了个干干净净。
此时,一近卫在门口纠结半天,才抬声道:“二小姐,王爷说二小姐喜欢看书,便命属下去藏书阁挑了许多,重新放在书架上了,王爷还说二小姐若是不喜欢,可以命属下再换一批。”
“……”
做贼心虚了?
“以前的那架书呢?”容歌拄着桌沿闷道:“上一批换哪儿去了?”
“啊?”近卫抓耳挠腮,想了想回到:“属下不知,书架是王爷自己清理的,眼前这这些书是属下换的。”
“王八蛋,以为换一架书都能装正人君子了?”容歌气嘟嘟的把手里的书放回去。
近卫在门口听到容歌的低骂,尴尬着退远了些。
愤愤的整理完书籍,容歌余光一瞥发现书房窗边还有一案桌,旁边搁着彩墨。
“桉儿过来。”容歌唤了江桉一声,带着他往窗边走去。
几张上好的宣纸盖在一起,砚台里的墨已经凝了,最上面的纸是空白的,容歌顿了顿,手痒的往下翻了翻。
三四页之后,她看到了墨迹,猛然掀开,赫然是一张人像,容颜的精细处十分的美,必然是江驰禹小心翼翼画的。
容歌提起来给江桉看,指着道:“桉儿你说,父亲给你瞧过的阿娘还是画上的人吗?”
江桉盯着那画像看了片刻,转而又看容歌的眼睛,和画像上的眼睛一模一样,他点点头:“是啊。”
容歌冷笑一声,扭头将画像放了回去,神色突然就低沉下来,摸着江桉的头说:“我们回去吧,桉儿该休息了。”
踏出门近卫还行同容歌搭话两句,被容歌不悦的脸色怔住了。
近卫独自琢磨着,是不是他书挑的不好,二小姐不喜欢了。
要不?再换一批?
等容歌回到世安苑,夜色灰沉沉的,她仰起头看即将黯淡无光的苍穹,心下想着李伽蓝。
是她多心了,在江驰禹眼里,江桉的娘亲就是李伽蓝。
窗前那张惟妙惟肖,无不体现作画之人心意的纸上人,正是李伽蓝。
是现在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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