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一定是在讲述他的什么观点。
没有谁的观点会让人永远认可,但是他的观点就算听众不怎么认同,也会觉得有其道理,讲得甚为有趣。
在此之上,他的口才又是甚好的,深入浅出地讲解听众不熟悉的领域,解剖历史的骨骼,赞美文学的肌理——一种超绝的演说的技巧。甚至能让那张无甚出色之处的面容都散发出一种魅力的神彩。
是他渐渐熟悉了与爱慕的沉夜小姐相处吗?倒也不像。
杜漱之把视线投向另一个人。
她并不是完全的听众,有时候她也会反驳,有时候会乘着他的话展开,有时候像是他们在一起辛辣地点评什么人,她露出了混合着轻蔑和好笑的表情,微微一眨眼又收起。
那种灵魂和学识上的高贵,让她的美貌像是一种过于可惜的包裹——可若是没有她独特的灵魂,那美貌放谁身上都会显得娇媚或者蠢笨,实在是暴殄天物的浪费。
车子忽然停了一会儿,前方在封路。
杜漱之听到谈话露出来的一两句,像在夜晚窥见一扇紧闭房门地下漏出来的黄色的一抹光亮。
林服风的声音是低落而沮丧的:“……到处都在流血。整个世界都满身疮痍。……那些伤口都是旧伤,负伤的都如同牲畜……动荡的时候傲慢的人们却仍然拥有强权……”
她轻声说:“……怀着一种莫名的希望,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希望……只是渴望有那么一种希望会在;就安安静静地死去在渴望里……”
他说:“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。不喝酒,不吃巴比妥,怎么都没办法强迫自己睡。……”
她便说:“不安和不眠往往相连,但创造和毁灭也是表里一体。”
“……其实你从前的一些文章,还有那部只在文学社里传过的长篇《废港》,我也很喜欢。——好像在创作那些文章的时候,你在撕裂你自己的灵魂。”
车子又发动起来,他们再说了什么便听不清了。杜漱之又瞥了一眼后视镜:林服风抬起手掩住了眼睛,靠在车玻璃上一动不动。
杜漱之悄然地了悟了林服风的状态:他只是遇到了一个完全理解他的心灵的所有的人。
傻傻的人,狂热地一方地爱慕着月亮。
……但月亮,也有看见这想要奔月的痴人。
那家专门进洋人的各种大小东西的店里确实什么都有。一进门就是一股猛烈的香料的气味。印度的,非洲的,美国的,各种各样的香辛料装在透明的玻璃瓶里,店主手写的标签贴在上头,密密麻麻地排满了一整排货架。
然后是食材,然后是瓷器、玻璃、金属的小摆件,怀表,小画像,女人用的所有小饰品,翡翠的玛瑙的钻石的玻璃的金的银的铜的,贵的锁在橱柜的最高处,便宜的排在下面几列给人看。
然后是洋文书籍的货架,再往后就是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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