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吸鼻,一边说:“这可是你说的。”
然后用力踩了他一脚,然后又从背包侧边取出剩下的大半瓶水,“哗啦”一声,对着他,眼也不眨地临头浇下。
“……”
男人闭了闭眼。
水珠划过他的眉眼,滴落在衣服上,很快将休闲短衫浸湿,胸前冰凉凉一片。
他抹了把脸,问她:“解气了吗?”
祝颜没回答这个问题,她托着下巴,一脸不可思议:“哥你居然真的不生气?”
这还是原著那个睚眦必报的大反派吗?
难道被人魂穿了?
她啧啧称奇。
少女眼神发亮,面上已经看不多少悲伤。
人鱼的爱恨就是如此清晰分明,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,她不会因为周越云已经服软认错就放弃报复他的打算。可同样,既然已经报复回去了,哪怕只是小打小闹象征性的报复,那这事在她这也算结束了。
不会有半分遗留的猜忌和隔阂。
那点伤感和愤懑就像是夜空的夏风,轻飘飘地便吹散了。
周越云低头,看着眼神清澈如赤子的少女。
她眉眼弯弯,笑容纯净,像在某个平静的清晨醒来,问的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。而不是被人放了鸽子,又承受了几天的彷徨不安和莫须有的愧疚,和来自生理方面的双重脆弱。
头顶星空浩渺,脚下石地板冰凉,可这些,都掩盖不住那些如压抑已久突然喷发的浓烈情感。
他第一次感受到胸口有某种饱涨的、几乎要喷薄而出的陌生情绪。
那股情绪冲击着他坚如磐石的既有维,更冲击着他两世的记忆和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。
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,维慌乱得绞成一团麻线,某种清晰的念头几乎要破口而出,化作实质。
可来自大脑深处的强烈危机感却促使他强行镇压住那股情绪,拒绝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。
哪怕种早已经悄然破土,在他心口扎根。
视线恢复清晰,少女白皙纤细的手在身前晃了又晃。
“喂,哥!哥?周越云!”
如惊雷般,将他的神志唤回。
祝颜踮了踮脚,腮帮微鼓:“叫你好久了,干嘛呢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他回过神,看了眼时间。
19:49了。
还有11分钟。
他重新提起地上沉甸甸的背包,缓了缓冲劲,开口:“跟我来。”
“去干嘛?”
少女跟在他后边,一蹦一跳的。
“你不想参加舞会了吗?”他平静问道,被踩得有些发麻的脚不动声色地放轻了步伐,将重心侧到身体另一边。
“可是,”祝颜懵了下,“我的礼服还在教室储物柜的礼盒里呢。”
“那套不穿了。”
“啊,好吧。”她只愣了几秒,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。事实上,不知道为什么,她好像突然没那么在意参不参加舞会的事了,自然也乐得他做主。
“等等。”她狐疑地看着她们七拐八拐的路线,“这是去哪儿呀?”
“抄近路去艺术馆。”周越云沉声道。
“(゜ロ゜)有近路吗,我都不知道哎。不对,话说哥你这么这么熟门熟路的?”
他停下来:“我没告诉过你,我在摇光读过一年吗?”
“!!!你不是初中毕业就出国了吗?”祝颜一脸懵逼。
他嗤了一声。
“你仔细回想一下。”
事实上,那一年,是他和祝颜为数不多的、相处和谐的一年。
也因此,前世面对她私底下的小动作,他一再容忍。
不然以他当时年轻气盛时的暴戾性情,哪里容得下祝颜那么作死地蹦哒?
事实上,他已经很久没想起那些被尘封在泛黄的时间里的记忆了。
弃我去者,昨日之日不可留。
对于这点,他处理模式向来明确。
“有么……”
祝颜努力回想了一下,可原主的记忆里确实什么也没有。
和喝醉酒断片了一样。
少女疑惑的嘀咕消逝在风声里,轻飘飘的,在人察觉前便散了。
自己落后得远了,她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去。
前路迷途未卜。
但此刻,星光正好,赶路而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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