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袈裟的男人下着棋,案几旁还放着两盏刚沏的茶,两人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,不管手下棋局厮杀得多厉害,面上的表情却始终闲适自然。
在外头威风凛凛、严肃恪守的大将军,在这竟也显出几分少年时才有的洒脱不羁。
他一身青衣,一腿盘坐着,另一只腿支着,而执棋的手就搁在那只腿上,目光散漫地看着那局棋,几乎不用多想,就直接落下棋子。
住持了无今年六十有五了,双目却仍旧清明。
这会眼见自己这方趋于劣势,不肯下了,跟顽童一般耍起无赖,张口就是一句,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下山?”
李钦远挑了挑眉,长指捻着白子,好笑道:“师父这是觉得输了丢人,不肯见我了?”
“呸。”
了无气道:“你这棋还是我教的!”
李钦远点点头,笑道:“嗯,这莫不是就是从前师父教我的长江后浪推前浪?”
了无都快被自己这个小徒弟给气死了,外头的人都说他成熟稳重,也就他才知道这小子骨子里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皮,不过……能皮是好事,总比那时候死气沉沉来得好。
想起那时接连失去两个亲人的李钦远,了无眼中又流露出一抹怅然,这会看着人,倒也顾不得再生气了,而是低声劝道:“你年纪也不小了,如今边疆安定,也该给自己想想了。”
“老头……”李钦远目光无奈,“不带你这样的,你一个出家人怎么还管起这些红尘事了?”
“你当我想管,要不是……”话还没说完就听外头有人禀道:“住持,乐平郡主来了。”
若是旁人,了无也就不见了,可他跟顾无忌有些交情,如今他的女儿来了几日,这会登门拜访,他也不好不见,把目光投向李钦远,不等他说就见人掸掸袖子站了起来,“你们先聊。”
说完便自行往里头走去。
从前也没见这小子这样避讳过,又想起这几日听底下小僧说的话,了无挑了挑眉,也没再这个时候说道什么,而是请顾无忧先进来。
顾无忧进来后便同了无行了一道合十礼,而后同他说了来意,言语客气,态度也十分恭敬。
了无笑道:“原来是为这事,这不难,郡主把玉佩放在这,等我明日诵完早经开完光便让人给你送过去。”
顾无忧便又谢了人一遭。
她把手里的玉佩递给一旁的小僧,请人送了过去,然后也没久待,又同人合十一礼便准备离开了。
要走的时候,她注意到一旁的案几上摆着残局和两盏茶……她也不知怎得,突然就想到那位魏国公。
目光再往一处看去,便见那屏风底下有一片青色布料。
了无问:“郡主怎么了?”
“没事……”顾无忧收回思绪,朝人笑笑,而后便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去,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。
等她走后,李钦远才从屏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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