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真的伤了你,于是并不拦着他,其实拦也拦不住。他企图把你打服,一开始象征性的打两下,后来手疼,他不停的隔着空气甩手,最后解了自己的皮带,给你的大腿两记狠抽。
我看他开始来真的,被鼻涕水气笑了的脸又绷起来,于是一把推开他。
嫂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救你,还是害你。他一个趔趄退出两步,可手劲不松,加之你那被迫反拧的动作,早扩开了肩窝……只听啊的一声大叫,你抱着右胳膊瘫软在地,呜呜横着辗转不已。
脱臼,小凯啊,嫂子那时候才十六岁,可不知道为什么见你疼的几乎抱成团,嫂子的眼泪就不争气的往外流。
韩奕也被你吓了一跳,我说:“是不是胳膊断了啊,你怎么的他了!”
韩奕扶住你,一碰右臂你就躲着喊疼,脑门儿上的汗也层层得出。这倒让韩奕又笑了,他说:“脱臼啊,好,真好!太好了!”
不怪我一直觉得韩奕是个狠心的家伙,他对于伤痛的敏感程度几乎为零,不光对别人无觉,对自己也狠。他看着小凯无力垂下的手臂一点也不担心。
我让他帮忙复位,他说不着急,把我摁在沙发上不准过去。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小凯面前,开始问:钱哪来的啊?服不服啊?疼不疼呀?
我恨的牙痒,恶狠狠的拧他腰上的细肉,他嬉笑着躲,也攥了我的手腕。可小凯只是抱着自己的胳膊,就是不告饶。
我挣脱不了手,就踢了韩奕的腿,骂他混蛋,“你想整死他啊?你个狠心的,帮他复位!”我记得我是这么叫唤的,声音特大,震耳发聩!
韩奕却赖子似地说:“就不。”我踢他,踢得不疼我就咬他,韩奕有度的应付着我,怕弄伤了我而格外的小心。就在这时,小凯终于说话了——
“我说。”
“嘿,你想说了?”韩奕乐呵呵的问。我忙消停了,说:“小凯真乖,别跟这个阎王犟,你说了他就不折腾你了。”
“那钱……”小凯小脸煞白,嘴唇直哆嗦。
“等会,问你钱了吗?”韩奕打断他。
操,我都想骂人了,只听韩奕说:“我问什么你说什么!”
小凯许是真疼毁了,不但冒着汗,眼圈里还有泪。我骂道:“你个阎王!有屁快放!”
韩奕不理我的泼妇行为,继续端着他的大哥范儿,说:“服了没有?”
小凯好可怜,他哆嗦着嘴唇儿,想了想又想了想,还是倔强的说:“不服!”
韩奕哈哈大笑,接着说:“好,还真有股子劲!”
“韩奕,你有人性吗?”我真生气了,不闹也不骂,冷冷的问他。他看了了我一眼,收敛了一些,说:“小子,你来一个月了,我一直寻思把你弄出去。今天看来,你个兔崽子还挺对我脾气,这么着,你叫声哥。”
小凯看看不停使眼色的我,我点点头。也许他觉得不吃亏,于是没再犟着,小声叫“哥。”
没出息的韩奕跟吸了大烟似地,把这一声美美的收进耳朵,又指指我说:“叫嫂子!”
“嫂子。”那是小凯第一次叫我嫂子,没成想这一叫就是一辈子的兄弟。
“行,现在说,钱哪来的?”我真佩服韩奕的定力和记性,还没忘这茬。小凯实在太疼太累了吧,他苦着脸,再也没力气抵抗韩奕的“折磨”,小声说:“卖废品。”
……
我们瞬间沉默,小凯呵着气说:“我不想欠的太多,我能养活自己,我喜欢这儿,我姐对我好,我不想你们嫌弃我累赘……”
小凯,这些话嫂子一辈子都忘不了,他就像硫酸,刺啦一下就把嫂子的心化了。嫂子经常被你惹得哭,是恨不能替你软弱些,为什么要把生活一点不剩的背在肩上?
那天,你说完这话韩奕啥也没说,把你拉过来,让你躺在木沙发上蹬着你的腋窝一抻一推帮你复了位。
也只有那天,韩奕好像个老男人似地,抚着你的头说了不少话,大部分是喝了酒才会说的话,诸如:小子,行。哥稀罕你!
荀渐一直后悔那天他不在家,他经常说要是自己在,一定是把小凯“制服”收场,堂堂弈哥怎么能收个“不服”的弟每提及那天的情形,小凯总是呵呵的笑,仿佛曼妙的童话,已经植入的最柔软的那方心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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