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十分钟,宁烊仿佛陷在一团看不清的深雾里。
周遭影影绰绰,有人在喊,有人抓着他的手低声说着什么,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在身旁响起,不知过了多久又全部安静下来,如同一阵席卷旷野的疾风。
而他就像被风抽走灵魂的傀儡,什么都看不到,也什么都做不到。破旧的记忆里不太完整地闪过好几个画面,宛如拼图碎块一样散落在地上,化成一根根尖锐的针刺,每走一步都鲜血淋漓。
昏暗的卧室、男人与女人、四周的拳台围绳与台下热烈的欢呼,最后都变成乱糟糟的黑暗……
隐约间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,还听到一声细软的喵叫。
直到被人一把拢进怀里,宁烊才发觉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。
围观人群散去一些,停在路边的黑色奥迪不知何时不见了,唯有地上残留的铁锈般的血迹。
短暂的几分钟,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。
“……我妈呢?”宁烊盯着地上的血迹,声音与脸色一样苍白。
刚才的混乱过后,连同那个女人一起消失的还有宁烊妈妈。
他隐约听见妈妈对他说了什么,但他没有听清。
“刚刚你那个邻居于叔刚好路过,陪阿姨一起去医院了。”姜破抱着他说,“他们让你先回家等消息。”
他刚才就在不远处,宁烊冲过去的时候他就感觉有点不对,但是他一手抱着纸箱,一手在箱子里逗猫,愣是没抓住他。
姜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完全暴走的宁烊。
心里没有惊骇,只有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心疼。
宁烊沉默地站了很久,久到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走光了,他才低声开口:“破哥。”
“嗯,我在。”姜破赶紧回答。
“你……摸摸我的头吧。”宁烊说。
姜破愣了愣,但很快反应过来,伸手轻轻揉了下宁烊的发顶。
少年的黑发蓬松而细软,额前的头发有点长了,低头的时候总能挡住半截眼帘。姜破心痒,弯着手指挑开一缕,便觑见了宁烊眼角洇出的水光。
他呼吸一窒,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从胸口炸开。
姜破有些慌乱地去吻宁烊的眼角,果然尝到一丝湿咸的味道。
操,谁告诉他男朋友哭了要怎么哄?
顾不上旁边还有没有没走远的人,他不断在宁烊眼角和脸颊上轻啄着,闷声道:“先回去,嗯?”
宁烊却摇了摇头,与他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后说道:“我要去医院。”
姜破皱了皱眉,刚想说什么,就听宁烊又重复了一遍:“我要去医院。”
于是姜破就很没出息地被男朋友策反了,拿出手机叫车:“好,我们去医院。”
一路上,宁烊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,但攥着姜破的手却还是止不住的发抖。
他推人的那一下力道虽然很重,也不至于达到血流不止的程度,会发生那种情况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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