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岁的白雪出现在十六岁的宫凌面前时,就像一颗向日葵的种子出现在被郁气笼罩的深渊中。
宫凌躲在黑暗的角落,如同瘾君子,日复一日的窥视着。目睹她经历种种世间门不公,又羡慕她,敢于在潮湿黑暗中夹缝求生。
她站在领奖台的那一天,宫凌一边看着她难掩紧张与青涩的接过奖章,一边拿着那碗由他母亲亲手端到他面前的汤药,听到她说
“也许前方的道路坎坷,江流暗涌暴雨将至,但我坚信,驾驭命运的舵是坚持。只要我不曾放弃自己,不曾停止努力,属于我的生命之花终会绽放”
少女孤零零站在颁奖台上,单调稚嫩的小礼服将她显得那么纤细弱小。
但她文绉绉又难掩稚气的感言,却赢来了满堂喝彩。
现场观众们的掌声与主持人的祝贺声从电视上传出,宫凌终究是窥得向日葵的蓬勃生命力,将那碗汤药缓缓倒在地上,任由地上冒起的气泡滋滋作响
理应如此。
宫凌收回思绪,不由得停下脚步,转身将白雪搂入怀,问她
“白雪,你会不会怪我”
白雪抬头望向他,不理解,“怪你什么怪你没有主动来找我”
“我那时候明明可以帮你。”甚至,只是恭王府一句话的事情,白雪的星途便可步步璀璨。
白雪恍然大悟,没好气的掐了他一把,“你那时候怎么帮我你自己的生活都一团糟。先管好自己吧你”
宫凌忍不住低笑一声,轻吻她的额头,“你说得不错,我当时确实活得一团糟。”
母亲要杀他,族人也在算计他继承人的位置,他甚至被逼无奈,只能躲到避暑山庄里,寸步难行。
若那时候他冒然出手帮白雪,也许白雪会星途璀璨,但也会被卷入恭王府的家族纷争之中,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。
“你赶紧去收拾自己吧,我在,”她看了看卧室的格局,最后停在靠窗户的卧榻上,“我在那边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
有些依依不舍地松开手,宫凌亲眼看着她在卧榻坐下,才转身饶进里室的洗浴间门。
白雾袅袅,细细的流水声掩盖住痛苦的喘息。
男人死死咬紧牙关,再一次任由回忆侵蚀腐蚀他的灵魂。
小凌,你不是最爱母亲吗
你最爱的人,是母亲,对不对
那你为什么不去死
最好带着你父亲一起死啊,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能永远在一起了。
句句诛心。
母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疯的,宫凌无从探究。
只知道在十六岁的某天,他被至亲从天堂摔下炼狱,又在炼狱中,窥见了他的骄阳。
白雪有些无聊。
宫凌这座听雪阁在隔音效果上处理得十分良好,白雪就算靠坐在窗户旁,也听不到任何一丝动静声响。
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,静悄悄地,像一座死城。
难以想象,宫凌竟然在这样死气沉沉的地方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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