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乎,笑着道:
“郎君可是第一次来邺城?那便是铜雀台了。”
裴述扭过头,淡淡颔首,没有接话。邺城他自然来过,不过几年过去,又是茫茫夜里,一时没有认出罢了。
典牧见他冷淡,讪讪地住了嘴。到了一处林苑,恭敬地邀请裴述进去。裴述下了马,抬头看着颇为写意的牌匾,问道:“不去都府?”
典牧回道:“郎主近日里喜爱松竹,便多置于此处。”他引着裴述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,黑黢黢的竹影落在身后,前方灯火渐亮,一方空地上矗着一座凉亭,里面悠然对坐着两抹肃肃人影。
裴述抬步向前走去,又听身后典牧犹豫着哀求:“郎君,能不能……”
他顿步回头,想起城门小卒的对话,放缓了声音道:“你勿需担心,也是我来迟了,回去吧。”
典牧欣喜着连连道谢,裴述瞥一眼凉亭里的人影,又道:“我记得谢刺史是个宽和的人,你何故如此忧惧?”
典牧一愣,有些为难,大约因为裴述方才语气温和,才吞吞吐吐道:“六郎君在……”
六郎君?
裴述不认识,也不再为难典牧,随意打发他去后,抬腿直直走向凉亭。
走近他才发现,亭中二人正在对弈,有过几面之缘的邺城刺史谢青正手执黑子,敛眉沉思着寻找空处。裴述也不扰他,径直坐在旁边的空席上,拿起旁边备好的清茶一饮而尽,顺便随意瞥了一眼棋盘。
白子已占大半江山,裴述意外地挑挑眉,他好像记得,谢青极爱吹嘘自己棋艺。
裴述又多看了对面的人一眼。
那人一袭广袖白袍,墨发半束半散,微微颔首注视着棋盘,看不太清五官。但那露在外面的肤色如玉似雪,同散落脸侧的几缕发丝比照,更显黑白分明。
“嗒”一声,玉石落下的声音响过,谢青思索良久,终于落下一子。对面那人似在轻笑,一手敛袖,一手执棋,行云流水般放下一子,没有丝毫犹豫。
如此姿仪,是个人物,裴述心里评价,再观他束发的盈盈玉簪与恍若月色的暗纹衣袖,尤其那腰背挺直的自持模样,简直同虞怜别无二致。
再联想典牧称他作“六郎”,裴述大概可以推断,这当是位谢氏郎君。
那二人又往来几次,谢青终于长叹一声,放下手中黑子,坦然认输。对面郎君也不客套逞让,伸手随意一拨,将棋局搅乱,那只修长的如霜似玉的手,同黑晶白玉的棋子相较,犹显矜贵。
谢青这才抬头,笑吟吟看向自顾自倒茶的裴述,上下打量他一番,称赞道:“叁年不见,小郎君长大了。”
裴述一噎,倒茶的手顿住,看向操着长辈姿态的谢青。
美髯中年盯着他的脸,又是称赞:“郎君小时便如萧萧青竹,俊秀非常,如今更是清风霁月,朗朗如日月入怀!”
……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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